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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蛇莓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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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胭花便開始燒水,掃地,給門前的桃花樹澆水。

白貓則不情不願的給她看著火爐,要知道它以前可是看煉丹爐的,現在也淪落到燒水看竈了。

胭花在廚房裏系上圍裙,撩起袖子洗完手準備好要用的東西開始做酒釀圓子了。

先把昨晚磨好的水磨糯米粉放入大瓷碗裏倒入溫水,邊倒便用手攪拌成絮狀。兩只手用力的將它揉成面團,搓敲一番,擇捏成一個個指甲蓋大小的小湯圓。這時燒的水也開了,她將這些小湯圓放入用大勺攪拌,煮至浮起,從櫥櫃裏拿出一小壇子備用的酒釀,倒了一些進去,頓時芳香四溢,整個廚房裏充滿了酒釀的香味。

“這酒釀啊,不能先放,不然煮的久了就酸了。”胭花把一大鍋酒釀圓子放到臺面上。

白貓也跳上臺面:“我又不懂這些,好香啊,胭花快給我嘗嘗。”

“你個饞貓,還沒做好呢。”胭花把酒釀放進櫥櫃,又拿出一個小壇子。

揭開壇蓋,用勺子挖出一些來放進鍋內:“下凡的時候帶了一些桂花蜜剛好派上用場。”她盛了一小碗放到白貓面前:“吃吧。”

“好香好香”白貓吃了一口,“我就知道,跟胭花下凡來準沒錯。”

胭花掩嘴一笑。

神仙齋裏飄出的香味,整條井上街都充斥著酒釀香,這一早上倒是有好幾位行人被引到神仙齋吃了幾碗酒釀圓子。

可是胭花還得去送酒釀圓子給王大娘呢,又不能顧著店裏。她將酒釀圓子裝進食盒裏,對白貓說:“我送東西去了,你得好好看店,招呼客人。”

“不要,我可是只貓,怎麽招呼客人。”白貓扭著頭。

“幺兒,你就化個人形啊,我回來了給你帶荷包雞怎麽樣。”胭花誘惑道。

“荷包雞!”白貓的眼睛頓時一亮,“行,這兒就交給我了,你快去快回。”

“好,那我走了。”胭花提起食盒便走出廚房。

前面大堂裏吃酒釀圓子的客人不少,胭花剛走出大門想起上回說要給王大娘帶包茶葉來著就又折回去到櫃臺後包了一包茶葉。

“誒,你怎麽還沒走啊?”一個身穿翠綠衣衫,梳著雙環髻的少女從後堂走過來,手裏還端著一碗酒釀圓子。

“幺兒”看著她這身打扮,胭花打趣說:“你這個樣子可比那貓好看多了。”

幺兒打發她:“去去,還不快走,我忙的很吶。”說完給客人把酒釀圓子端了過去。

胭花把茶葉放進食盒,看著她笑了笑便向清關巷走去。

王大娘的媳婦正在安胎就沒出來吃,而且害喜害的厲害,王大娘把圓子端進去她屋裏,出來的時候一滴不剩。

“你做的酒釀圓子啊我兒媳喜歡的不得了,她這如今什麽都不愛吃,這酒釀啊對孕婦也好,胭花你可是幫了我大忙。”王大娘把碗還給胭花。

胭花笑著說:“哪裏,那也是李家的酒釀好。您兒媳今後若還想吃就來我店裏,我再做。”

王大娘拉著胭花的手坐下說:“你的手藝真是沒的說的,我就聞聞都覺得香。”繼而嘆了口氣說,“這李家的酒也好,我家的酒也是他家買的。只可惜啊這李家的姑娘出了這一檔子的事,急的李老板也老了好幾歲,他就這麽一個女兒啊。”

胭花越聽越奇怪:“李家的姑娘,您是說李酒兒嗎?可是我昨天見她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王大娘又說:“她啊,是今天淩晨的時候突然發了怪病,又是發燒又是咳嗽的,到現在還躺在床上呢,大夫看了都沒怎麽起色,他們家今天連酒坊都沒開呢。”

昨天晚上看到李酒兒的時候不到淩晨,她還在街上走,當時就挺奇怪的,如今她得了這怪病中間肯定是發生了什麽。

胭花想起昨夜李酒兒往街尾那邊的巷子走便問:“您知道街尾那邊的巷子是什麽嗎?”

王大娘想了想說:“哦,那裏是青石巷,是個死胡同。不過那裏已經荒蕪許久了,本來啊,那裏有住著一戶富貴人家,後來家道中落,都散了,就荒著了。那兒啊陰森森的,平常人家都不讓孩子去玩。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麽?”

胭花笑笑說:“沒什麽,隨便問問。”

“哦,不過啊,那兒有棵很大的合歡樹,也得有好幾百年了吧,粗的很,五個人都抱不過來。”王大娘邊說還邊指畫著。

“那還應該有靈性了呢”胭花把碗放進食盒,又拿出一包茶葉說,“這是給您的茶葉,我也得回去看店了,先走了。”

對於李酒兒的事胭花雖不想管,可這事也太奇怪了點,白天是素顏朝天,晚上卻明媚動人,半夜還在街上走動,還偏偏往沒人的死胡同走,難道她晚上特意打扮是去見心上人,那也沒必要往那荒地裏走。還有她那怪病,絕不是突然之間發作起來的。

邊想著,便走到了神仙齋。幺兒正坐在門口嗑著瓜子等她回來,一見她急忙粘上去:“胭花,我的荷包雞呢。”

胭花好笑的看著她:“你啊,就知道吃。”她又看看店裏說,“怎麽都沒人了。”

幺兒拿過她的食盒說:“酒釀圓子都賣光了啊,我又不會做,就讓他們明天再來”說著把食盒裏的荷包雞拿出來,“哇,好香啊。”

胭花笑她:“真是個小饞貓,進去吃吧。”

幺兒吃的滿手是油,還扒拉下一個雞腿遞給胭花說:“你也吃啊,可好吃了。”

胭花卻還在想那李酒兒的事,她看著幺兒說:“我剛從王大娘那兒聽說,李家酒坊的李酒兒突然之間發怪病了。”

“那又怎麽了,那李酒兒本身就奇怪的很,半夜還在路上走誰知道沾染上什麽,不過你好像挺關心這事的。”幺兒嚼著雞肉,“你不是說別多管閑事嗎。”

胭花嫌棄的看著她滿嘴雞油,拿出一方手帕說:“我沒想管,你快把你那嘴擦擦,臟死了。”

天色漸漸黑下來了,今天生意倒還行,不過沒什麽準備就做了一些酒釀圓子還全都買光了,看來只要好吃,終歸是有生意的,明天還要再多做一些了。

胭花關上店門,推醒了趴在桌子上睡著的幺兒:“要睡到樓上去睡。”

幺兒打了個哈欠:“你好了沒。”

胭花解下圍裙說:“碗都洗好了,糯米粉也磨好了,門也關好了,我們上去吧。”

樓上的窗戶一直開著,半夜有點起風,拍打著窗欞的聲音很重。

胭花支使幺兒說:“你快去把窗戶關上,這麽吵怎麽睡的著。”

幺兒嘟著嘴不情願的移著步子到窗邊。

胭花鋪著床,又準備了兩床被子,走到妝臺前解開發帶,一看幺兒還沒關好窗戶,還趴在那兒。

“你怎麽還沒關上啊?”胭花走到她身邊。

幺兒轉過頭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說:“胭花,我又看到李酒兒了。”

胭花驚訝的往下看,玉簪綰發,素黃裙衫,只是唇間的胭脂很紅,果真是李酒兒。可是她發了怪病現在應該是躺在床上的啊,怎麽又會出現在這街上。

這時幺兒驚慌的拉著胭花小聲的說:“你快看那燈籠……”

李酒兒往這兒靠近,令人毛骨一慫的是,她並沒有提著燈籠,雙手垂在兩邊,那盞燈籠自己飄在她前頭,不似照亮前方而是帶領著她往前走。昏黃的燈光映照著她的臉煞白煞白,兩眼空洞,明顯是一副病怏怏魂不守舍的樣子。

燈籠還是帶領著她往街尾的小巷子裏走去。

幺兒急忙關上窗戶,睜大眼睛問:“她這是不是魔障了?”

胭花咬著唇,心下一定走到妝臺拿起發帶,從櫃子裏拿了一件外衫。

幺兒走上去說:“你要出去啊,你不會是想跟著她吧,你不是說不管別人閑事嗎?”

胭花用發帶在頭發上纏了兩圈說:“沒看見是不管,可這如今都快出人命了。”又對幺兒說:“你去不去?”

幺兒想了想說:“我去。”說完化作一只白貓躥進胭花懷裏,“你一個人我才不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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